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汪涵的哲学:怀才就跟怀孕一样 |
汪涵的哲学:怀才就跟怀孕一样
我们去采访汪涵,同去的摄影记者是长沙当地人,他管汪涵叫“大哥”。所有湖南台的同事,只要资历浅过他,都叫他大哥。
武侠小说里,外号代表着江湖地位,毕业于湖南广播电视学校播音专业的汪涵,最初得到的工作是送盒饭,直到当上综艺主持界的“一哥”,他把过度劳累归结为虚荣心。很多请他露面的事,他不得不去。他在长沙时,平均每天睡三四个小时,这三四个小时的睡眠时间还可能被打麻将挤去。主持“快男”时,他的身体发出了预警信号,有一场直播,他在台上流鼻血,眼看要穿帮,他用话筒抵住鼻孔,话筒上的海绵吸走了血,赶紧宣布进广告,才避免了播出事故。
这一段,他因肝病住院,一度传说他得了肝硬化。现在的汪涵,瘦到小腿比女孩子的还细,精神却还好。他高兴地说:“每天都有人给我发信息,说又有什么护肝秘方。”他现在很喜欢讲一个故事:印第安人赶了3天路后会停下休息一天,因为要等自己的灵魂跟上来。他说他正在等灵魂的阶段,他说:即使明天死了,人生也够本了。汪涵最敬佩的同行是崔永元,因为演出商都有崔永元的手机号,但他的商演数是零。
汪涵:该休息一段时间了,这是一个讯号吧,我总觉得人逆天而行没什么好下场。
记者:你以前逆天而行了?
汪涵:天黑了也不睡觉,天亮了也不起床,饿了也不吃饭,属于那种跟自然对着干的。
记者:你最多时一周几档节目?
汪涵:8天录16集,在4个不同城市。
记者:这样状态持续多长时间?
汪涵:六七年前吧,不是要从量变到质变吗?只有多做,质量不见得好,做得特别多,属原始积累。既积累大家的认知度,也积累其他的东西。
记者:你和何老师谁的节目多?
汪涵:之前我的多吧,何老师事儿多,节目不多,他有话剧和其他的,我只能做这一行,把这行做特别透。
记者:但你也唱歌呀?
汪涵:何老师都出几张专辑了,我才出一首,出完就不想再出了那种,我是个特别自由散漫的人。但是社会给了你这个角色,你是个主持人,我是只要有个角色,就会扮演得非常好,很敬业,就会弄得特别累。一个节目下来就四五年,根本没有喘息机会,一接四五个节目,全是台里的。一个节目一年52集,一年录200多集。我有时五六个节目,曾有过9个节目,没法活了,还有其他的晚会。
记者:你接这么多工作是碍于情面还是为了事业的发展?
汪涵:都有,挣钱啊,能很快地累积财富,也是希望广结善缘,很多朋友需要你去帮他们做。经常很多人叫我汪大侠,侠是夹缝中生存的人,要懂得左右逢源,去牺牲自己的很多东西。
记者:主持人是不是都要具备这个素质?左右逢源、八面玲珑,在江湖上有很好的人缘?
汪涵:当你有一天做了武林盟主就不需要这些了,像我们开始的小混混,想在这里取得一定地位,当然需要很多人帮助你。你要渴望别人帮你,你首先要有帮助别人的机会。这个圈圈里不是你做得很好就会有机会,我从来不觉得我做得有多好,只是有很多导演愿意给你机会,你命又很好,碰到很适合你的节目。首先你要出镜,再优秀没有出镜机会别人不可能知道你;其次你要会耍宝;第三,你会出位,就出名了,出书、出专辑,很多人会选择出国。
记者:实际上也有一个矛盾,你刚出来时大家觉得耳目一新,随着曝光率过高,观众产生厌倦心理,尤其是娱乐节目主持人,几乎都有这个从新鲜到厌烦的轨迹,你觉得自己有没有进入这个过程?
汪涵:我自己看我都厌烦了,打开电视机哪都是我,能有机会休息一下就最好。我们身边有很多河流,长江、黄河,不会因为你每天看到它会产生厌烦,问渠哪得清如许?为有源头活水来。你只要不断改造、修行自己,主持人开口说话就像水库开闸放水,如果水是清凉、清澈的,还是有人会靠近它,掬一捧水洗洗脸。如果你不去补充,你流出的是泥浆,一定不会有人去靠近你。水库的造型、周遭环境不是吸引人靠近它的最主要原因,而是它里面时时刻刻都有清澈的水,还会有人跳进去畅游。
记者:但是你要保持水质纯净就要把自己沉下来,不能有太多外事的干扰。
汪涵:佛经里讲“欲觅世间法,必在世间求”。你要在世间有一个很好的生存法则,必须要在红尘俗世里寻找。树是我们看到的迎风摇曳,花枝招展,肆意滋长,但是看不到的是它的根系拼命往地里钻,扎根的过程埋在地底,沉下去的过程不见得每个人都看到,就像读书。
记者:当你8天录16集的时候,怎么去充电?
汪涵:没时间充,拼命放喽,调动细胞的每点能量放。但做节目有趣的一点是,你可以把在这个节目中感受到的东西放到那个节目中去讲,有时我觉得我像乒乓球,蹦来蹦去是因为接触到的墙面是宽大坚硬的,访问到的嘉宾是能够给你充电的。教学相长,比如我今天接受你的采访,两小时后和别人聊天借用你的话。主持人是典型的拿来主义,在最短时间内消化吸收,瞬间释放,他是一个管道、通路,一个蓄水池,不断循环。
记者:你的充电方式就是谈话?
汪涵:思考、看书,8天录16集时是谈话,有时有奇效。
记者:什么奇效?
汪涵:跟一个历史学家做一档节目,他的点评非常精辟,第二天访谈节目,我会用自己的想法重新将它解构,别人会“哇,他有历史观点”。
记者:所以你喜欢看“百家讲坛”?你喜欢哪个教授?
汪涵:纪连海,很像我的中学老师,特别亲切。
记者:那你看些什么书?
汪涵:我对文字有特殊情结,它会告诉你背后的事情。我们写“山”,几千年就是这个字形,为什么就是这三笔代表山?它一定吸取了几千年山的灵气,我经常看一个字看很久,看出很多奇妙的东西。比如说“道”,做任何事都要有道,主持人也要有主持人的道。道是首加足字旁,首尾相连谓之道,周而复始,你根本不要考虑人生最高峰、最低点,圆没有起点,你做好你这点的承接,你会想通很多。我对书没有任何选择,白纸黑字。
记者:你这看书的方法是《侠客行》里那种,看字不看意吗?
汪涵:也会看意,没书的话就会想特别喜欢的字去琢磨。
记者:你这些思考在你的娱乐节目中,像“快男”永远是看不到的。
汪涵:偶尔逮着机会显摆一下。我会对“快男”说,他们唯一可以做的是储存,泪水也好,欢笑也好,所谓残酷规则带来的煎熬也好,等到有一天老了以后头发花白,当然吉杰头发已经白了,那时你们回忆会是最好的。我不见得在舞台上说,我没想过在娱乐节目上把自己弄得什么什么似的。人每时每刻戴着面具生活,舞台上选择舞台上的面具。
记者:很多娱乐主持人到一定年纪会转型,比如“访谈”这种相对所谓有深度的节目,可以做得长久一些。你有什么打算?
汪涵:我对我的人生没打算。我有个很好的朋友叫何厚华,他写过歌词《一天一点爱恋》、《有多少爱可以重来》,他有一段文字我特别喜欢:不管是即将繁华还是逐渐枯萎,此时此刻才是你结结实实的人生。我没想过接受完采访之后我开车会不会被别人撞了,我也没想过接下来我会碰到什么样的朋友。至于以后怎么样,想也没有用,人生就是当下。过日子的过,是寸加足,一寸一寸地挪,所谓XX远瞩,离我太远。我能做到今天是因为我什么都不想,明天做什么节目明天再说,我也是一步步挪到今天。
记者:这是你生病后的顿悟吗?
汪涵:佛教里讲,顿悟是渐悟的结果,渐悟是顿悟的过程。中国古时候是这样的,15岁之前谓之学,15岁之后谓之悟。15岁之前拼命读书,15岁之后有功名利禄、婚姻,要靠你去领悟。我早过了15岁,每天都在悟。所谓悟就是吾的心,悟了就知道心里想要什么。人成不成熟有三点:一、知道自己想要什么;二、会不会去努力争取;三、争取到会不会倍加珍惜。我想要的生活风清云淡,临高岗而振衣,临清泉而濯足。小时很多理想在变,开始想当解放军,后来发现电影里解放军也会牺牲,这个不靠谱。后来想当门客,无所事事,陪公子吃喝玩乐、强抢民女,出点主意公子赏一大笔钱,后来觉得也不靠谱,门客要替公子杀头。想当名士,“竹林七贤”,我特别向往自由,但工作不让你自由,唯一好的是,疲惫的是你的身体,逍遥的是你的精神。上学时老师说:“人在教室,人又走神了。”神是可以走的,早飞到外面和麻雀一起玩了。我希望自己经常走神。
记者:你所说的理想根本不可能实现,因为你的工作和梦想是背道而驰的呀。
汪涵:所以人就是这样,戴着面具,我们会说他们快乐似神仙。为什么是神仙不是仙神?位置不能换,有讲究。人首先要做神,神有责任,早上文武两班站好打卡,玉皇大帝说有事早报,无事退朝。雨神、雷神、河神,家里安全有门神,厨房里有灶神。神不能犯错,受到惩罚非常严重,卷帘大将军打坏蟠桃碟子,贬到流沙河,那么好的主管银河的天蓬元帅,偷看嫦娥洗澡,贬到人间当个猪。神如果做得好,受人供奉,得到虚荣心。人也一样,人家叫我策神,我一上场讲话,大家特别开心,给你很多莫明其妙的掌声。我有这么好吗?完全没有。但神很累,有阶级。有小主持人、大主持人、一线主持人,小主持人看到我说:“大哥,带我做做节目吧。”我心里很爽。神是要人提携的,又是群居的。主持人没有导演、灯光、摄像是不可能的。天上的“110”队长二郎神,打不过叫“治安队”队长哪吒,再打不赢,把“公安厅”厅长托塔李天王叫过去。要很多人才处理好一件事。
神后面还有仙,但凡看见仙,就是喝酒吃肉,吟风弄鹤,抚琴下棋。36洞天每个洞里住一个,吐出一个金丹炼一炼,没事男男女女凑一块,八仙过海,旅游去了。仙独处,神群居。仙高兴了,今儿变棵树;不高兴了,明儿变个石头,飘然而逝。上班时我是神,戴着面具,下班后,我和圈里很多人不联络,打打高尔夫球,做些想做的事,关门即是深山,在家修行炼丹。
记者:你能想这么多说明你的病情没有传说中严重?
汪涵:肯定没有,我天天在炼。
选秀:眼泪是从面具里流出来的
记者:你最早主持选秀节目是从“超女”开始吗?
汪涵:我们湖南卫视很早做选秀,1998年“真情对对碰”,选过“星城美少年”、“美少女”、“我家有女初长成”、“美丽笨女人”、“篮球小子”,火得一塌糊涂。我们有“星际大联盟”,五省选。
记者:这些都是像“超女”一样的季度性的节目吗?
汪涵:两三个月,和现在差不多,在地面频道播。一些主持人都是从我们节目中走出来。
记者:选秀进化到现在,有没有变化?
汪涵:我从来没考虑过,不关我的事。
记者:你们在“超女”、“快男”里,都是念台本,有没有即兴的成分?
汪涵:哭就是即兴的,不事先说:何老师商量一下,在3分56秒钟内哭。
记者:比如要切入下一节了,你们不需要控制情绪吗?
汪涵:所以我们不一起哭,他哭的时候我进,我哭的时候他进。
记者:你们商量好谁哭谁不哭?
汪涵:没有,他情绪上来的时候我收一收,10多年的经验。
记者:你刚才说舞台上要戴面具,这种哭是不是也戴着面具,表演性质的?
汪涵:面具会有,眼泪毕竟是从面具里流出来的。主持人混到“大哥”这个级别有个好处,你可以讲很多真话。导演、制片人比你进台还晚,你可以犯点错,他们不好讲你。
记者:包括在直播现场讲真话?
汪涵:上了舞台,舞台就是我们的了,我们想干嘛干嘛。当然会有很多准则不去碰触,一些成熟主持人会比编导更有经验。
记者:什么准则是不能碰的?
汪涵:对某个选手的偏袒,我个人能意识到的游戏规则的偏失,不会有意识扩大。
记者:意识到也肯定不会在台上指出来?
汪涵:那当然,一己之见嘛。每个人都有情绪、喜好,我是表露最明显的人。
记者:可是你和有的选手关系近得几乎能看出来了。
汪涵:当然,我不介意看出来,我是主持人,不是主持神。我经常犯错,观众的纵容让我觉得自己不会犯错。
记者:有一场王铮亮被评委批评后不服,说了非常感情用事的话,你当时好像也有点激动,网友反响强烈,当时你是真的有情绪还是网友们多心?
汪涵:所有网友都是导演,他们会根据一句话、一个眼神,导演很大一部片子,倒也不是多心。
记者:你的世界观已经形成,能看清这些,他们年龄小,未必能领会这么多。
汪涵:他们在后台,比完了以后哭,有部电影是梅尔·吉布森的《勇敢的心》,里面有句台词我印象特别深刻,“我们不见得能够改变命运,但是我们可以在尽其所能之后,面带微笑地等待命运的揭晓”,这是我们唯一可以做的。陈楚生也不知道他能走到最后。人生也是这样,我不可能看上一个很漂亮的女孩说我爱你,她也不会配合说我也爱你。你能做什么?有可能等待的那一句是“拜拜”,有可能是我嫁给你。
记者:你下台后就不和选手、评委打交道?
汪涵:和评委打交道,我和老巫、老宋经常打交道,选手很少,你跟他们说什么?你接触这个了,那个说:“吆,他跟汪老师特别近。”没必要。
记者:既然这样,你在台上为什么流眼泪?你跟他们根本就不熟。
汪涵:我看很多电影和演员也不熟,他们表演也会让我流眼泪。北野武我也没见过,也不了解他的人生,他的片子我也流眼泪。
记者:这说明你在主持的时候感性会超过理性?
汪涵:我经常会随它去吧,我不可能像一个护堤的人,拿个锄头大堤上走来走去,偶尔漫过来一点就漫过来喽,我从来不是一个特别刻意强求做成什么样子的人。我对舞台没有太多奢求,没渴望它给我太多东西。
记者:如果碰到一个不熟的搭档,比如你们和分赛区其他台的主持人,明显觉得接不上茬,怎么办?
汪涵:让她多说喽。
记者:但实际出来的效果是只听到你在说。
汪涵:大家都是先入为主,很多人都以为我们做得比别人好,其实不尽然,导演把我们的话剪上去了,地方台也有很好的主持。也许我们接触选秀早一点。
记者:你现在搭档最默契的是谁?
汪涵:我自己呀。
记者:假如旁边站一个人的话?
汪涵:都还好,湖南卫视这些主持人在同一种氛围成长起来,语言习惯包括很多东西比较相通。其实说实话,最好自己一个人做,没有任何顾忌。最好的主持人都没什么搭档,杨澜、鲁豫、崔永元。脱口秀不一定规定什么模式,娱乐节目也可以做成脱口秀,我也尝试过一个人做“绝对男人”的选秀,我觉得做得很好。更能行云流水,想停就停,想走就走,更加顺畅,有搭档必须顾及。
记者:是不是在中国主持人现状里,女主持人相对弱一些?
汪涵:哪有,杨澜、鲁豫多强呀。本来女主持人应该很强的,我经常问一些人,春天最美的是什么?他们说云、花、绿叶。其实最美的是春天的风,如果没有风,云也不飘了,树叶也不动了,湖面也没有涟漪了,好的主持人就要像春风一样。现在让我觉得像春风的主持人不会让你觉得很造次,这是女性的特点决定的。
记者:如果你在节目中开玩笑,会不会设一个底线?
汪涵:肯定会有,不要让对方特别难堪。
记者:你以前犯过这种错误吗?
汪涵:几乎不会,我没把自己当成主持人。我是一个可以上台说话的观众,如果我是观众,特别希望主持人问什么问题。毕竟面对这么多人,还是内心会摘掉一些东西,不要拿对方身体开玩笑及涉及性方面的话题。
记者:但是现在很普遍拿搭档、嘉宾或自己的外表缺陷开玩笑。
汪涵:我觉得主持人应该学会幽默地自嘲,自嘲是种特别健康的心态,当然度要把握好,善意地讽刺。舞台上就是本能的反应,知道话到哪一步,潜意识地感知。
“怀才就是怀孕,要时间长了 别人才能看出来”
记者:你的出场费在国内主持人中排怎样的位置?你第一次拿了多少出场费?
汪涵:应该是很高的,我不知道别人。第一次一分钱没收到,本来是两个主持人,比如说好1万元,我们以为一人1万元,到地方马上要开演说是两人1万元,那个主持人不干了,演出马上要开始了。我就说我不要了。
记者:那你不成了冤大头了吗?
汪涵:没办法,观众等着。我就是傻乐,觉得也挺好的。
记者:你现在这个位置,还有人敢在钱上坑你吗?
汪涵:以前可能坑我1万元,现在一坑就是10万元。这个圈子一传十、十传百,他坑了我,就会传出去。
记者:你还是爱惜羽毛吗?
汪涵:对,我从小的生活环境决定了。我是苏州人,我爷爷是个特别讲究的老头,出去要抹头油,身上永远有手绢,打木柄伞,从来没穿过凉鞋、胶鞋,早上起来看英文报纸,要去固定的面馆吃头汤面。老头不去,人家还不卖,上海那种老克腊。我从小和他生活在一起,心里面会有穷讲究。我到目前为止没有凉鞋、胶鞋,从来不打折叠伞。懂得尊重、礼貌、守时,我小时爷爷带我看堂会,告诉我,原来这是下九流。我特别接受不了酒气熏天,抽着烟,“来,走一个”,浑身起鸡皮疙瘩。在节目主持方面,除了婚礼,我其他活儿都接。
记者:如果有一天你没那么辉煌了,又需要钱,也不接么?
汪涵:那也不会去。你如果没有钱请你的女人看电影,你就带她看星星。一样的,黑黑的幕,上面有光,还不要钱,还没有人抽烟的味道,嗑瓜子的响声。稻花香里说丰年,听取蛙声一片。两三个星天外,七八点雨山前。500块你打乒乓球,5000块你打保龄球,5万块你打高尔夫,都是出汗的。你赚了1000万块,你体内产生的肾上腺激素不会比赚500块产生的多很多。有一次在江边我看到,拖板车的把车拼到一起,把身上的钱攥成一把,丢在板车上,觉得这些钱可以给太太买条围巾,让儿子多补课,喝着茶,那种笑容极其灿烂,几个人说着小荤段。这时过去一辆奔驰,老板说:今儿的生意又谈了500万,哈哈哈。前者的笑容可能更真实一些,很多时候快乐和钱没关系。
记者:但是你的生活水准已经到了今天这层次,再回到10年前你能忍受吗?
汪涵:差不多吧,无非是一张床,三顿饭,生活品质的好不好和你的朋友有关系,只要身边不缺少讲真心话的人。你喝1982年的红酒,无非是想和那个人好好聊聊天,没有你就喝点绿茶,一样可以讲真心话。江山风月本无常主,闲人就是主人。如果你是一个闲人,你就可以说,今天这个月光是为我洒的。
记者:你知不知道有很多人说你不是纯正科班出身,从而缺乏深度?
汪涵:我觉得自己特别像令狐冲,独孤九剑,剑来了破剑式,刀来破刀式。冯小刚说了,刚开始电影搭了个大房子,有个门,第一批导演进去了,把门封死了,第二代导演从窗户进去了,把窗户封死了,后门、前门、窗户都没了。人家在旁边搭一小茅棚,过得也挺好。结庐在人境,而无车马喧。没必要站个队,弄个圈,圈是最小的,永远是圈圈之外的最大。
记者:你不混圈子吗?
汪涵:我混,我在好多圈子里混,把圈子弄大点。朋友肯定是有圈圈的,以前是酒逢知己千杯少,现在是酒逢千杯知己少。经常有人说怀才不遇,怀才就跟怀孕一样,要时间长了别人才能看出来。(来源:三联生活周刊 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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